2016年3月27日星期日

吸烟和权谋的关系

吸烟和权谋的关系

中国人吸烟,在卷烟没流行之前,有很多种方式,比如生活讲究的富人会使用一种铜制的水烟袋,样子有点象弄弯了枪管的驳壳枪,据说慈禧就喜欢吸水烟,清陆耀《烟谱》是这样描述的:“又先含水在口,烟从水过,烟味醇和,故烟性虽烈而不受其毒”。听起来好象还挺科学,意思是烟气经水的过滤净化了,所以不受其毒。然而未必,因为这样吸烟是个物理过程,并不是化学过程,谁若不信就请他洗澡时在浴缸里放个屁试试?所以这水烟袋与著名的的阿拉伯水烟壶一样,仅仅是一种吸烟的方式而已,它是明清时随着自鸣钟一道进口的东西。在此之前,中国人吸烟应该还是中国烟袋,也叫抽旱烟。

中国烟袋,由三个部分构成:烟袋锅,烟杆,烟嘴。烟锅和烟嘴有铜铸的,也有玉琢的,烟袋杆一般是竹杆,但选材精致沐了漆,象笔杆一样又光滑又直挺。中国烟袋,有长短两种,男人用短的,大约半尺长,小巧精干,平时可以别在腰上,同时还要有一只烟口袋栓在烟杆上。女人呆在家里,就没必要小巧精干了,一般是二尺多的长烟袋。这长烟袋也是很厉害的,相当于张飞的丈二蛇矛,我小时候没少挨外婆的长烟袋刨,腿再快也来不及躲,每被刨到一次,头上立即就是一个大疙瘩。但老人家也有刨不准的时候,有一次就刨到门框上了,烟杆断了不是?不要紧,有货郎担子每天都路过的,货郎,天津人叫“货楞(平声)子”,就是卖针头线脑的小贩,摇一只拨浪鼓走街串巷,这次老人家就换了一根更长的烟杆,令我不寒而慄。

   外婆从来不吸纸烟,她一直吸旱烟。但是过荒年那会儿,禁止了自由市场,旱烟就没得买到了。即使纸烟也是供应的,结果很多本来不会吸烟的也学会了,因为配给啊,不买来吸就浪费了配额。外婆是把配给的纸烟全部碾碎,再把烟末装入烟袋锅,一面吸一面说:这洋烟怪燎嘴的,难抽!但是后来纸烟也紧缺起来,不再配给了,弹尽粮绝那些日子,老人家就把盛烟草的“烟笸箩”(其实是一只木抽屉)捣成碎末,和干菜叶混一起抽了几天,后来就干脆抽起了干菜叶干树叶。幸好邻居家有农村亲戚,捣腾来一些臭气熏天的乡下土烟“蛤蟆癞”,这才度过了难关。今天这“蛤蟆癞”可能已经绝了种,因为它低产,长不到烤烟那么大,产烟区的烤烟品种繁多,没人会再种它。

   手卷纸烟是文革时流行的,继承的是延安土八路革命传统,据说土八路手卷烟也是学了苏联红军。我在五龙背荣军院就见过一位断臂的残废志愿军,能用一只手飞快的卷烟,那功夫一般人可学不到。文革时怎么会流行卷烟呢?因为文革时有一种新华印刷厂出版的小开本毛语录,纸张很不错,又薄,韧性又好,最适合卷烟,还有大量的传单小报,也都适合卷烟。有人会说,不对吧?谁敢用“最高指示”卷烟?我说呢,这是有区别的,不是说礼不下庶人吗?其实,社会底层的工人和贫下中农,仅仅比黑五类分子高一头而已,已经都是奴隶了,你就是抓他个反革命,也不过是给他多加了一顶帽子而已。再说法不责众,包括生产队长在内的干部,大家也都在用语录纸卷烟。当然,谁也不敢当人面撕语录,都是在家撕好的,一页语录正好撕成三张烟纸。其实,什么时候上头抽疯了,想抓反革命也容易的很,老百姓就如笼子里的鸡一样,谁活该倒霉就抓谁。

   我有个同事叫崔同庆,吉大毕业的高材生,毛远新如日中天那会儿,为配合北京上海那边的电影《决裂》和《反击》,也搞了一个电影剧本《夏秋之际》,这剧本的执笔之一就是老崔。后来毛远新倒了,他又参与了话剧《战犯》的创作。老崔的口头禅,就是“头可断,血可流,烟是万万不可丢”,他的灵感就全部来自吸烟。但他的思维也有愚蠢的时候,比如伏天是很热的,团里搞福利每人分了二百个鸡蛋,他就总是先捡发臭的吃,结果吃到后来,一个新鲜的也没吃到,这和吸烟没关系,也是题外话。

   那时候还没有电脑,写作就是一字一字的抠,爬格子。夜深人静最适于写作,所以作家们几乎没有不是夜猫子的,挑灯夜战,靠什么提神呢?一是茶,二是烟。老崔吸的香烟不算高档(高档的也抽不起),但也不算太低档,两毛钱一包的“大生产”,那会儿“大中华”才是最高档的香烟,五毛钱一包。老崔是个一等烟民,啥叫一等?就是一天吸两包烟以上,二等,就是一天一包以下。看一个男人是几等烟民,也可以从他手指上观察到,一等烟民的手指尖是黄褐色的,二等一般是微黄色,烟熏的,和纹身一样,洗不掉的。

   再侃一侃吸烟与权谋的关系。薄熙来的失败,标志了时势造英雄和英雄创造历史的时代在中国的彻底结束,而且今后的中国,再也没可能现出现毛泽东那样的一世枭雄。西平王为什么失败了?除了诸多因素外,我还发现了一个很微妙的原因:他不怎么吸烟,虽然法庭上允许他吸(这事儿新浪上还有网民抗议,被屏蔽了)。我还注意到,很多外国领袖们,凡狂吸尼古丁的都取得了极大成功,比如丘吉尔,麦克阿瑟。而希特勒和他的将军们大多不吸烟,所以失败了,因为战争是离不开政治的,政治又离不开吸烟,这之中有一种微妙的连带。不能不承认,二战中,丘吉尔在与斯大林的周旋中,最大限度的保障了西方的利益,杜绝了共产主义势力在西方的漫延,也不能不承认,麦克阿瑟将军在处理日本天皇问题是发挥了他的政治天才,因为天皇的存在,才避免了日本沦为共产主义国家。他们的深谋远虑,都和自己嘴上叨着的大烟斗有关。

   二战之后,纵观世界格局,专制制度已经不再适用于现代文明,所以想搞个人极权政治,就不如帝制时代那样容易了。各国共产党猷们既要打着民主的旗号,又要专制,那就非玩权谋不可。玩权谋,就要动脑筋,和下棋一样,每走出一步都要预测到下几步怎么走,这时候大脑的运算是飞快的,精神需要高度集中才能思考的更深入更全面。共产党的天下,和古代皇帝一样,也是打出来的,天下好打,有炮灰有武器就成,难的是打下江山后谁来当老大?那么在共产党内这个没有“真龙天子”的政治环境里,就少不了鸡争狗斗的“路线斗争”,最后是谁最能玩权谋,谁就是龙头老大了。比如斯大林,在列宁死后,就一个又一个的收拾掉了比他资格更老的政治对手,这全靠他的权谋能力。

   说起斯大林,当年他把中国人也折腾得够呛,全国都为他祝寿,到处是寿棚。全国都为他吊丧,农民要把灵堂设在家里。所以那时候的中国农民,都叫他斯大林大烟袋(大元帅)。大烟袋这东西还真厉害,老农在铲地时抓到了“野鸡脖子”(一种毒蛇),就会拔下烟袋锅,将烟袋杆塞进到蛇嘴里抹一下,“野鸡脖子”一沾了烟袋油子,立马就死,看看,尼古丁是不是比蛇毒还毒?斯大林的毒,和他的大烟斗也分不开。在党内斗争和树立个人极权的权谋方面,毛泽东是完全继承了斯大林的衣钵,而毛泽东的毒,也和他嗜烟如命有关。烟草中的尼古丁肯定是有镇静提神和帮助思考的功用,咖啡因,古柯碱,大麻酚等等中枢神经兴奋剂也都有类似功用。

   搞权谋就要玩心计,就要动脑筋,要深思足虑,因为这和科学研究不同,是在和人斗智,科学的研究对象是物,权谋研究对象是人的思想。你在研究人家时,人家也在研究你,所以毛泽东说“与人奋斗,其乐无穷”。为什么老毛会其乐无穷呢?因为他和曹操一样是“宁我负天下人,匆使天下人负我”,结果常常是他整过的人,反而死心塌地忠于他,让猫吃辣椒而心服口服,老毛损人利己了一生,总是有成就感,他能不其乐无穷吗?我认为这也和他大量吸烟分不开,老毛吸烟到什么程度?太医李志绥说他的牙齿都是绿色的,而且从不刷牙,真是难为了贺子珍和江青。不过不要紧,据说美女的耐恶心能力普遍都很强,所以鲜花往往都是插在牛粪上,说难听的,就是好X都让狗日了。

   《毛泽东传》作者,美国作家R.特里尔说:“任何国家的政治领导都不如毛的爱吸烟。毛曾戒过烟,但失败了,他说:戒烟无益于事,我们工作太辛苦,不能不抽!”毛吸烟一直吸到死前两年,因为多次中风造成了脑细胞的大量坏死,最后已经完全不能思考问题,对烟的兴趣也就丧失了,那就不能算是戒了烟。斯大林就死于脑溢血,伏罗希洛夫访问中国时,曾告诫毛泽东:“苏联医学专家认为,如果斯大林同志遵照医嘱戒烟的话,可能不会逝世得那么早。”事实也如此,尼古丁的确是促进心血管病的杀手。那么陈毅等其他嗜烟如命的中共领导人,本来是因为怕死而不敢再吸烟了,那就不要再美化成什么“坚强的革命毅力”。

   有人会说,那恩来同志呢?他可是不吸烟的,还有林彪同志,也是不吸烟的,不也都是很杰出的人吗?是啊,正因为他们不吸烟,所以才没玩过毛泽东,恩来同志早就知道玩不过老毛,所以才在遵义会议上让贤。连吸烟的刘邓都玩不过毛,惶论不吸烟的周林呢?还有人会说,蒋介石也吸烟,他就没玩过毛泽东。我说这是不对的,传说中蒋介石吸的“大重九”,那本来是他招待客人的,他有基督徒宋美齡管着,应该不会吸烟。再一个可能就是蒋在年轻时也曾经吸烟,而且可能什么烟都吸,但是后来戒掉了,因为“常凯申”先生,有良好的生活习惯,比如每天都坚持冷水洗脸,每天都坚持写日记等等,他才是个有“坚强革命毅力”的人,所以戒烟对他来说也不会是什么难事。

   政治居然和吸烟也有关系?这观点,听起来是挺荒唐,但细细琢磨一下,还是有一定道理的,因为做为政治人物和文学家,最成熟练达的年纪是四十岁至七十岁这三十年,做为烟民来说,这三十年也正是吸收尼古丁最多的时期,而做为集政治家(或文学家)和烟民于一身的人物来说,这三十年也是他们人生成就最辉煌的时期。前面说过,毛泽东的人生信条就是与人斗争,他斗别人,别人就要防他,除非象张国焘那样退出,否则就要绞尽脑汁保护自己。所以他周围的人也多是烟鬼,比如少奇同志,小平同志等等,都是口不离烟,而且都有各人喜爱的牌子,少奇同志是“大前门”,美其名曰“节约烟”。小平同志是“大熊猫”,一支烟有三分之二过滤嘴,他临死还在抽烟,离世时还在嘴上的半截烟收藏在博物馆专柜供瞻仰。这些牌子的香烟,当然也和老毛的132号什邡雪茄一样,都是特供的,今天也是一样,真正特供给国家领导人的东西,外界人根本就见不到。

   当然,再特供的物质也改变不了它们的实质,特供香烟和普通香烟的尼古丁含量不会相差多少,对肺脏的损害也都是一样的,一样的刺激气管,一样的满肺子粘痰。所以,中国人随地吐痰的习惯可能就和吸烟有关。过去,比较讲究的人家都有痰盂,而且还是主要的嫁妆。但是不讲究的,都是“吧唧”一口吐在脚下,有的还会踏上一脚碾两下以示自己讲卫生。中国绅士们,坐着时身边会有痰盂,走动时咋办呢?那就只好也“吧唧”一口了,传说李鸿章出使日本时就闹过这样的笑话,“吧唧”一口吐在人家的红地毯上了。而美国人就很尊重中国人“吧唧”的习惯,在邓小平访问时没有忘记在他面前摆上一只痰盂。


西平王薄熙来没有狂吸尼古丁,所以他最终也没有成为政治家,如果他一直能客观冷静地分析国内外的总体大势,就不至于满脑子的毛泽东思想和冷战思维。从他的“政治遗嘱”看,他居然认为自己是:“被中情局和党内那位法轮功分子联手放倒的”。连发动文革的毛泽东都看出了世界大势的不可扭转,发出了“我死以后右派会翻天”的哀叹,而薄熙来居然认为“如果没有文革,苏东剧变的风潮已经把我们国家打倒在地”。只要不是猪脑子,随便拉出个中国人都知道,今天的中国,已经是个除了张嘴吃饭撅腚拉屎的人口之外什么也没有的国度了,老美颠覆它又能有什么利益可图呢?再说薄熙来满脑子的马列主义,中情局策反他做什么呢?多么可笑的逻辑!他如果象魏京生那样多吸几口尼古丁,多动动脑子,也不至于如此昏庸啊。(2013/09/25 发表于博讯博客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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