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由平等的国家,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!
胡适的人生格言是:“宁鸣而死,不默而生”。
胡适最有预见性的话是“不要相信共产党的那一套。”
胡适对国家主义进行的挑战是:“现在有人对你们说‘牺牲个人的自由,去求国家的自由!’我对你们说:‘争你们个人的自由,便是为国家争自由!争自己的人格,便是为国家争人格!自由平等的国家,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!”
我最早认识胡适先生还是在中学时代,那时的中学历史教科书只介绍鲁迅,根本就没提胡适这个人。具有讽刺意味的是,我是在小说《青春之歌》中才知道中国历史上有胡适这个文化巨人和自由战士,书中提到的胡适是个反面人物,北大教授,是小说主人公余永泽的导师,通过余永泽的嘴,知道了胡适先生的主要观点是“多搞些研究,少谈些主义”。不过我认为胡适这个观点很有道理,因为我实在是厌恶空洞干瘪枯燥无味的政治课和政治学习。
胡适先生“多搞些研究,少谈些主义”这一观点,是五四运动时提出来的,当时在报刊杂志上见到的“主义”,文人学者嘴里的“主义”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:社会主义、无政府主义、过激主义、民生主义等等。胡适对“主义”的抨击,其矛头针对的是当时普遍存在于中国知识分子中的一种虚妄思潮。在胡适看来,那种高谈“主义”而不研究具体问题是思想懒惰的表现,因为研究问题是极困难的事,高谈主义却极其容易。另外,胡适认为一切主义也好,学理也好,如果不去实地研究社会的需要,空谈外来进口的“主义”,是没有任何用处的,就好比医生单单只记得许多汤头歌诀,不去研究病人的症候,有什么用处呢?胡适还认为空谈“主义”是很危险的,这种空谈很容易被无耻政客利用来做种种害人的事。它的最大危险,就是能使人自以为寻到了包医百病的灵丹妙药,他说这是中国知识分子不负责任、自欺欺人的表现。胡适的这一观点,也是对今天的一些民运人士脱离现实的批判。
胡适先生是位学者,是中国新文学的开创者,他不愿从政。曾经发誓20年不入政界,不谈政治。他的宗旨是站在公正的立场,不受党派的左右,批评所有不民主、反科学的行为,做政府的诤友与谏友。胡适先生终生坚持自由主义,是美国式民主的追求者,主张由好人组成政府,他不愿直接做官,更愿为帝王师。他说“我所希望的,只是一点思想言论自由,使我们能公开地替国家思想,替人民说话。”在他看来,能有言论自由,比当官强。1932年5月,胡适创办政治性周刊《独立评论》时,在《引言》中说:“我们叫这个刊物做《独立评论》,因为我们都希望永远保持一点独立的精神,不依傍任何党派,不迷信任何成见,用负责任的言论来发表我们各人思考的结果。这是独立的精神。”
请注意,胡适先生始终是坚持美国式民主的,而不是《08宪章》所憧憬的“君主立宪制”即一党立宪制。
虽然胡适发誓不入政界,不谈政治,但实际上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,所以在传统体制和意识形态下的中国,胡适四处碰壁,最后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,他遭受各方面的批判也是无法避免的。比如三十年代后期,中日关系日趋紧张,当时中国知识界对此保持清醒头脑的就是胡适等极少数知识分子,胡适主张“停战谋和”,指出以中国之国情“不足以对日言战”;“战则必大败,而和则未必大乱”。胡适后来还提出,“日本倘能自华撤兵停战,中国不惜承认满洲国”。胡适著文解释说,当年比利时曾被德国占领,法国割两省给普鲁士,都是由于实力悬殊而采取的权宜之计,后来有了实力又收回的。
但胡适的见解不仅无法成为主流声音,而且被指责为汉奸卖国贼。胡适感慨道:中国有古训“威武不能屈,富贵不能淫,贫贱不能移”,还应该再加一条“时髦不能跟
”。但胡适与汪精卫不同的是,一旦所有谋和手段失败,日本发动侵略,则坚决主张全民血战,直至最后一寸土,最后一个人。这也是后来他为什么打破不做官的自律,到美国做大使争取美国援助的原因之一。对于西安事变,胡适说:“没有西安事变,共产党很快就可以消灭了……西安事变对我们国家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。”在事变第二天,胡适就曾给张学良发去一封电报指出:中国形成一个领袖不容易,如果蒋介石出现不幸,中国将倒退20年;并严词警告张学良“应念国难家仇,悬崖勒马”,陪同蒋介石回南京,以谢罪国人;同时明确定性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是“名为抗敌,实则自毁长城”,是“国家民族之罪人”。
对国民党政权,胡适的态度是保存、合作、对抗。保存,即意味着反对旨在推翻这个政权的任何行为,尤其是暴力行为,具体的说,就是当共产党的暴力革命令蒋介石头痛万分时,胡适坚决站在了蒋政权一边,以自己的道义力量支持它。这是胡适自定的底线,而这也是当局对胡适容忍的限度。在这个限度以内,胡适的批评再尖锐激烈,也能让当局感到一种善意和苦心。蒋介石虽然时时感到胡适的话很逆耳,但他也十分清楚,这毕竟是忠言,不能与鲁迅寒光闪闪的“匕首投枪”混为一谈。今天,有自称民运人士的余杰先生之所以将刘晓波比作胡适,我想就是凭着这一点吧?但余杰的无知在于,他没有区分中共政权与国民党政权的本质不同,这个本质不同就是“大右派”储安平所说的:国民党的民主是多与少的问题,而共产党的民主却是有与无的问题。
胡适对中共的认识比储安平还要深刻:1950年,胡适的儿子胡思杜在人民大学“学习改造”期间写了《对我父亲——胡适的批判》一文,在《大公报》等报刊发表。文章斥责自己的生身父亲是“帝国主义走狗及人民公敌”,要与之划清界线,断绝往来”。胡适知道后坚定地表示:“我们早知道,在共产主义国家里,没有言论的自由;现在我们更知道,连沉默的自由,那里也没有!”所以,余杰如若将刘晓波比做胡适,他就必须时空倒错,将当年的国民党与今天的共产党调个位置,否则是不能类比的!因为今天的共产党就象胡适讲的一样:即没有言论自由,也没有沉默的自由,它控制了话语权和一切媒体,在强奸和“代表”着人民的言论。余杰与中共一个腔调,视法轮功为洪水猛兽,避法轮功如避祸患。信仰自由就是思想自由,连思想自由都没有,还奢谈什么言论自由?余杰先生:你连这点现实都回避,你算哪门子自由知识分子呢?
虽身在异国他乡,胡适对于祖国的一切都时刻关注,他也知道大陆关于他的一举一动,并极富耐心地看完了八大本《胡适思想批判论文汇编》,我想,即便是那些编著者们也没有谁能读完这些“皇皇巨著”。有人问他:“这几百万字的巨著里,难道就没有一点学问和真理吗?”胡适斩钉截铁地答道:“没有学术自由,哪里谈得到学问?”由此可见,胡适根本就与专制政权没有丝毫的妥协。试问余杰先生:你敢用批判戏子文人余秋雨的唇枪舌剑批判任何一个中共权贵吗?量你也不敢!
再看看胡适先生的人格,尽管到台湾后,国民党当局对他十分眷顾重用,但他丝毫也没产生一点媚骨,所以国民党当局也曾对他进行过文化围剿,1951年6月,《自由中国》刊物上发表了一篇《政府不可诱民入罪》的社论,文中对国民党当局有所非议,触及了蒋介石的痛处,台湾当局竟下达逮捕《自由中国》编辑人员的公文。终于,1958年,胡适跟蒋介石发生了一次正面冲突。这一年的4月10日,胡适就任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,蒋介石前往祝贺并致祝词。蒋在讲话中除把胡适大夸一通之外,又大肆鼓吹中国传统的伦常道德。不料胡适却不识抬举当场反驳:“刚才总统对我个人的看法不免有些错误,至少,总统夸奖我的话是错误的……。”胡适还借机批评中国的传统文化。他说:“所谓忠信孝悌礼义廉耻,这不是中国文化所独有的,所有一切高等文化,一切宗教,一切伦理学说,都是人类共同有的。”胡适当场反驳蒋介石,使在场的人目瞪口呆。
最后,国民党台湾政府请他任中央研究院院长,他觉得这个职务能使他的理想得以实现,便从美国赶到台湾赴任,在他主持第五届中央研究院酒会时,突然心肌梗塞。胡适犯病的导因是李济的一番话。李在发言中重提了胡适在1961年11月受到的一次“围剿”。当年,胡适应美国国际开发总署之邀,在“亚太区科学教育会”开幕式上做了《科学发展所需要的社会改革》为题的讲演。主旨是批判东方人凭借精神文明夜郎自大的观念。他强调,为了给科学发展铺平道路,必须对西方文明重新做出冷静客观的估量。这篇发言发表在同年12月1日出版的《文星》杂志上,引起了港台一群“爱国”学者的非难和攻击。李济发言时,重提这段不愉快的往事,胡适的脸色就变了:“我去年说了25分钟的话,引起了围剿,不要去管它,那是小事体。我挨了40年的骂,从来不生气,并且欢迎之至,因为这是代表了言论自由和思想自由。”讲着讲着,胡适忽然脸色苍白,仰身向后倒下,这位中国民主的先知,文化巨人从此再没站起来。
应该说,是那些围剿攻击胡适先生的港台“爱国”学者们谋杀了胡适,他们嘴巴上是爱国,其实是为媚共,跟政治时髦,无非就是余杰这类巧伪小人,对西方文明一知半解就拿来做学术资本,化做狼牙捧打人。譬如基督教文明吧,余杰之流就是捧了圣经做教条,奉行原教旨主义,拿中世纪的宗教古董当法宝,不然怎么会在他身上发生上帝附体这样的绝代笑话?你排郭,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排就是了,何必非要装神弄鬼的借上帝名义呢?论刘晓波先生的才学阅历和斗争精神,固然可以将他的道路比作胡适的道路,但共产党的道路却与国民党的道路不能类比,国民党尚且讲一点虚伪的民主,共产党却连国民党的这点虚伪也没有!把个刘晓波当成笼子里的鸡,说抓就抓,胡适先生有过这样的遭遇吗?
最后编辑时间:
2009-01-01 09:31:39
没有评论:
发表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