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8月13日星期二

中国应该输出什么样的价值观?


送交者: 螺杆 北京时间 07/15/2011 累积35180本文版权由螺杆拥有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

[博讯论坛] 中国应该输出什么样的价值观?

一个国家或民族想输出价值观,首先它必须是民富国强的大国,要在世界民族之林中长期立于不败之地,那么它自然会成为其它国家或民族效仿学习的榜样,学习效仿什么呢,当然是你这个国家或民族的文明,亦称价值观或者哲学思想,包括这个文明指导下的社会制度,法律,教育,文化艺术,科学技术等等一切先进的东西。

中国在明朝之前,也曾经是举世无双的大国,输出的价值观即儒家思想。这种价值观,对于尚处于野蛮蒙昧状态的人类而言,无异是优秀的,以至周边邻国纷纷仿效,无不奉儒家思想为圭臬,甚至直接采用汉字作为官方语言。但是儒家思想的经济基础是农耕社会,它的精髓是保守的自闭的,阻碍了开拓进取的科技发展,结果在相对民主而发达的“列强”面前,坚持这种价值观的社会就没落了。首先,中国这个天朝大国被先进的科技和武器击败了,然后各国的民族意识也纷纷觉醒,开始“去汉字化”,创造了自己的文字,开始接受更先进的价值观,到二十世纪时,包括中国自己在内的东南亚国家,基本上都摈弃了儒家思想。
  
如今的价值观输出国,是欧美等西方俱乐部成员,输出价值观的主要体现是文字,无论你喜欢不喜欢,也要承认目前的国际语言是英文。那么中国真的是“大国崛起”了吗?对于盲目爱国者来说,答案当然是肯定的:今天的中国,不但是大国,而且是超级无敌的。不过如果他们的爱国主义稍有一点儿理性的话,答案就会变得否定了,因为大国的衡量标准并非只有GDP,只靠财大气粗是买不到尊重的,更何况这个人造的泡沫GDP极不可靠。

历史上天朝大国输出的儒家思想,概括起来就是两个方面:“礼治”和“德治”。无论是礼还是德,基本上都是以尊卑等级为原则,维护“礼治”,提倡“德治”,重视“人治”,但归根结底都是专制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因为礼治的根本含义是贵贱、尊卑、长幼,亲疏各有其特定的行为规范,只有各行其礼,才能实现君为臣纲、父为子纲、夫为妻纲的理想社会。国家治理的成败,取决于等级秩序的稳定与否。同时,“礼”也是一种法的形式,它是以维护宗法等级制为核心的,违反了“礼”的规范,就要受到“刑”的惩罚。

“德治”,就是主张以道德规范去感化教育人。儒家认为,无论人性善恶,都可以用道德去感化教育。这种教化方式,是一种思想改造,劝诫人心弃恶扬善。如果说法律是标,是它律,那么德治就是本,是自律。“人治”,就是可以由具有伦理天性的真龙天子或圣人来管理国家的统治。德治是强调教化的程序,人治则偏重德化者本身,概括而言就是贤人政治。由于儒家思想相信人格有绝大的感召力,所以在这个基础上,就发展成了“为政在人”的人治主义。所以,儒家哲学基本上是专制制度的思想基础。

今天,在先进的西方文明冲击下,这个一直以优秀的传统文化自居的落后价值体系已经衰败了。现在的世界文明是以欧美的普世价值观为主导的,随着科技发展,现代资讯的发达,人权民主这个普世价值观正在走进大陆中国人的千家万户,中国人民正在学会做独立的公民,而不那么容易对政府顺从了。但因为中共的专制,剥夺了人民知的权利,资讯受到了禁止和干扰,所以相当一部分大陆中国人还没有认识到到当前的世界价值观,反而坐井观天的以为
中国的确是强大了,世界第一了,这一切都有赖于共产党的“威权政治”,即比较开明的专制制度。同时,非法执政的中共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,继续忽悠人民,又重新捡起了已经被它“打倒,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”的孔孟之道,到世界各地大办孔子学院,妄图输出价值观了。

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,早在八十年代,以日本、韩国、台湾、新加坡亚洲四小龙为首的多个经济体,因成功地与全球化市场对接,就拉开了亚洲经济腾飞的大潮。从而,被冷战以来压抑数十年的“亚洲主体意识”又重新萌发,对这种主体意识描述最精到的,是新加坡李光耀的“亚洲价值观”。所谓的亚洲价值观,按照李的说法,就是影响了东亚国家文明几百年的儒家传统,比如家庭、勤俭、孝顺等观念,表面上看是捍卫文化传统,但背后却蕴含着东亚威权政治与西方民主政治的强烈分歧。尽管东亚国家之间在意识形态上有某些差异,但基本上都还是在奉行着儒家的权威观,强调家长式政治,否定个人主义,强调某种独断性权威在秩序治理方面的作用。因此说“亚洲价值观”所肯定的是一套东亚式的威权政治观,即一方面接受西方的市场化资本主义,一方面却拒绝西方的民主意识。

这种反西方民主的亚洲价值观,也不是什么新玩意,早在1885年,日本的福泽谕吉就发表过这种观点,在日本“改革开放”初期,他认为要“脱亚入欧”就必须抛弃落后的儒家文化,但是随着日本进入列强之后,福泽又提出了新的观点:“当此之际,亚细亚全洲同心协力,以防西洋人之欺凌,胜任此魁首盟主者乃我日本也”,自此开启了“大东亚共荣圈”的序幕,进而奴役这个圈子中的各民族,也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。而喧嚣一时的亚洲价值观和应运而生的四小龙,也脆弱的经不起一场金融危机。应该看到的是,这两种“亚洲价值观”的背后,都有强烈的“反西方”色彩,在反西方化的同时强化了自身的权威政治。所以,当年日本的经济崛起,促进了国家主义与家长式专制,不仅刺激了民族主义导致法西斯军国主义,也开启了当代东亚威权政治之滥觞。

遗憾的是,儒家文明源于农耕时代的经济基础,是靠宗族社会结构来支撑的,一旦失掉了这种结构它就无从依托了,比如中共建政后的土地国有化,计划经济,意识形态斗争,特别是在“改革开放”三十年社会转型过程中,已经彻底的破坏了这种结构,没有了集体,只剩下了国家,在这一背景下,中国政府在国内外所精心打造的儒家文明形象,其实与传统的儒家已经是大相径庭了。因为实际上,在传统政治中,儒家思想本来是士大夫阶层对皇权专制的一种观念制约,是“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”,一直是在致力于对专制权力驯服的说教,而不是在鼓吹和纵容权力,所以它绝对不是威权政治的正当理由。因此,在今天谈论所谓亚洲价值,要警惕那种将儒家文明与威权政治混为一谈的逻辑,这种逻辑和视儒家思想为中国式民主是一样的荒谬。进一步而言,中国某些“爱国主义”者们所要输出的价值观,就如日本的“大亚细亚主义”、新加坡的“亚洲价值观”一样,是以反普世价值为己任的专制意识,要么是想依靠武力来充当新秩序核心,要么就是想为延宕政治改革寻找借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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